明朝宣德年间，终南山下有个叫陈阿牛的樵夫，每日天不亮就上山砍柴，日落时分挑着柴禾下山换米。

他力气大，人也老实，可心里总揣着个疑惑：山上的树砍了又长，河里的水枯了又满，天上的日月东升西落从不停歇，这世间万物，到底是由什么在管着？

这日，陈阿牛砍完柴，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歇脚，见一位穿着粗布道袍的老者坐在不远处的松树下，手里拿着个葫芦，慢悠悠地喝酒。老者须发皆白，却面色红润，眼神清亮，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
陈阿牛心里一动，走上前躬身问道：“老丈，晚辈有个疑问，想向您请教。这山上的树、河里的水、天上的日月，还有我们这些砍柴的、种地的，到底是谁在安排这一切呀？”

老者睁开眼，笑了笑，指了指身边的青石：“你看这石头，它在这儿多少年了？你叫得出它的名字吗？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吗？”

陈阿牛摇摇头：“这石头看着比我爷爷的爷爷岁数还大，我不知道它叫啥，也不知道它啥时候就有了。”

“这便是道了。” 老者抿了口酒，眼神变得郑重，“道没有名字，没有开始，没有形状，却有铁一般的规则 —— 就像太阳定要东升西落，河水定要往低处流，种子定要生根发芽，这些不是谁安排的，是道自有的规矩，谁也改不了。

它是万物的根本，装下十方世界，却从不让万物乱了秩序：高山不会突然变平地，江河不会突然断水流，连你砍的柴，砍一棵便会再长一棵，这都是道的规则在护着万物的平衡。

它无处不在，你脚下的土守着‘承载’的规矩，你呼吸的气守着‘流转’的规矩，你手里的柴守着‘生长’的规矩，连你自己，也在道的规则里生老病死、劳作生活。”

陈阿牛听得心头一震，此前的疑惑似被拨开一层：“老丈，那道的规则，就真的没人能打破吗？”

老者站起身，领着陈阿牛走到山边的小溪旁。溪水潺潺，里面有小鱼游过，岸边的野草正冒出新芽。

“你看这溪水，若有人非要堵它，它便会漫过堤坝；你看这野草，若有人非要拔光它，土地便会沙化。道的规则从不是软的，它像一张无形的网，罩着万物 —— 溪水滋养草，草喂兔子，兔子喂老鹰，少了一环，便会乱了套。

道的本力孕育世界，更用规则护着世界，万物顺着规则走，才能生生不息；若逆着规则来，就像要让河水往高处流，只会自讨苦吃。

我们这些苍生，还有山里的树、河里的鱼，都是靠着道的规则活着，这生灭循环，从不敢乱了分寸。”

陈阿牛盯着溪水，似懂非懂：“那道的规则，会变吗？”

“道的规则，比山还稳，比天还恒。” 老者指着天上的云，“你看云聚云散，可‘云遇冷成雨’的规则不变；你看四季更替，可‘春生夏长、秋收冬藏’的规则不变。

不管是你砍柴的斧头，还是山下的村庄，甚至是更远的京城、海外的岛国，都在道的规则里走：皇帝要守‘治国安邦’的规矩，百姓要守‘勤劳向善’的规矩，连山里的野兽，都要守‘不滥杀’的规矩。

道的究竟虽玄妙，可它的规则却明明白白—— 顺者安，逆者危。”

老者顿了顿，又道：“这道的规则，从不用大声宣告，却默默管着一切。它让一道演化万千变化，却从不让变化乱了规矩；它让一道定住因缘变数，却从不让变数破了平衡。

就像你今天遇见我，是缘分，也是道的规则：你有疑惑，我恰好能解，这便是‘遇缘解惑’的规矩，不多一分，不少一分。”

陈阿牛这下彻底明白了，语气里满是敬畏：“这么说，不光我们人，连山里的鸟兽、天上的星星、远方的世界，都得守着道的规则？”

“没错。” 老者点点头，语气沉重，“十方世界，无量轮回，没有一样能逃出道的规则。

道是万物的祖宗，更是规则的化身：没有道的规则，世界便会乱成一团—— 太阳乱转，江河乱流，草木乱长，人也没法活；没有道的规则，连缘分都生不出来，你遇不见我，我也帮不了你。你说的世界、万物、苍生，都受道的规则制约，谁也不能例外。

所以道最尊贵，不是因为它能孕育万物，是因为它的规则，护着万物活下去。”

贰

陈阿牛听完，望着眼前的山、水、树，忽然觉得它们都带着 “规矩” 的模样 —— 山守着 “挺拔”，水守着 “流动”，树守着 “生长”。

他对着老者深深一拜：“老丈，晚辈今天才算懂了，道不在别处，在这一条条铁打的规则里，是规则管着这世间万物。”

老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能明白就好。以后你砍柴时，别砍刚长的小树，这是守‘护生’的规则；你喝水时，别弄脏溪水，这是守‘惜水’的规则。道的规则不用找，它就在你身边，在万物的一举一动里。”

说罢，老者转身朝山林深处走去，走了几步，身影竟渐渐消失在雾气里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
从那以后，陈阿牛每次上山砍柴，都格外守规矩：只砍枯树，不碰幼苗；只取所需，不贪多砍。他看见种子破土而出，就想起 “生长” 的规则；他看见雨水滋润大地，就想起 “滋养” 的规则；他看见夕阳西下、月亮升起，就想起 “更替” 的规则。遇到山下的邻居有难处，他也会主动帮忙，心里想着：“帮人渡难，也是道的规则。”

村里有个叫赵三的猎户，偏不信 “道有铁规” 的说法。

他为了多捕猎物，竟在山林里大面积设置陷阱，专挑怀孕的母兽下手，还砍倒成片的古树搭建捕猎棚 —— 那些古树本是护着山体的，砍了树，雨水一冲就容易滑坡；他更在溪水里下了毒，说是能毒死猎物，却忘了溪水是村里人的饮水源。

陈阿牛劝他：“赵三哥，你这是在破道的规矩啊！树护山、水养人、兽繁衍，都是道定好的，你这么做，迟早要遭规则反噬！” 赵三却嗤笑：“什么规矩不规矩的，能抓到猎物、能赚钱才是真的！”

可道的规则从不会饶过逆行者。

没过多久，一场暴雨来袭 —— 因为没了古树护着，山体真的滑坡了，冲垮了赵三的捕猎棚，他躲避时慌不择路，正好掉进自己设的陷阱，被尖锐的木刺扎穿了腿，躺了半个月才好。

可他仍不醒悟，伤好后又去山里下毒，这次毒水流得更远，不仅毒死了溪里的鱼，还渗进了村里的水井。

村民们喝了井水，纷纷上吐下泻，赵三自己也不小心喝了带毒的水，高烧不退，虽然保住了命，却落下了终身残疾，腿不能走，手不能提，再也不能上山打猎，最后只能靠村民接济过活。

村民们看着赵三的惨状，都叹着气说：“这就是逆道破规的下场啊！道的规则就像老天爷的尺子，谁越界，谁就会被量出过错，反噬来的时候，躲都躲不掉。”

后来，陈阿牛成了村里的老人，他常常给孩子们讲山上遇老道的故事，也讲赵三破规遭反噬的教训，指着村口的古树、门前的溪水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孩子们记住，道的规则藏在每一样东西里：树不砍幼苗，才能年年有柴烧；水不被污染，才能代代有水喝；人不做恶事，才能安稳过一生。

这规则不是谁定的，是道自有的，顺它，就能活得踏实；逆它，就会自食恶果。”

孩子们听着故事，似懂非懂地点头，却把 “守规矩” 三个字记在了心里。

而陈阿牛遇老道悟 “道规” 的故事，也在终南山下一代代流传开来，让更多人知道：这世间万物，皆在道的规则里运行，道是万物之祖，更是规则之根，顺道守规者昌，逆道破规者亡 —— 这规则，从来都铁一般，不会变，也不会轻饶。